他鄉遇故知 |
| 發布日期：2008-08-18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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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鄉遇故知
我沒想過在這邊會遇到八年未見的老友，于是欣欣然應邀去喝酒，雖然我向來喜靜不喜動，與其喝酒，對我來說不如找家咖啡館喝喝茶敘敘舊，但是入鄉隨俗，也難拂其意。
很多人在生命中經過，或微笑，或牽手，然后往不同的方向走去，那是過客，生命驛站中的旅人。時隔八年，旅人又一次走進了驛站，驚喜，惶恐，恍如隔世。但是故人風采依舊，倒是件可喜的事情。
互話家常后，習慣性地問起近況，關于愛情，家庭，工作或者是課業。老友現在在十字馬路那邊開了家早餐店，生意不錯，但是問起這個過程，卻欲言又止，我知道他有很多話想說，但是創業的心酸以及吃的苦還真是難以啟齒，也不是三言兩語說得完的。忽然覺得辛棄疾是對的，他說少年不識愁滋味，為賦新詞強說愁；而今盡識愁滋味，欲說還休，卻道天涼好個秋。回憶起初中一起時的歲月，更覺得悲涼，當初目空一切的理想，早已經遙遙無期。朋友問我時，我也無從說起，只能支吾幾句：“愛情交了白卷，補考了還是掛科，工作嘛，天生我才必有用，千金散盡下月領嘛。”
“一月一千夠用嗎？”
“不夠用難道搶嗎”，我自我解嘲道。
邊喝酒邊聊，喝了很多也聊了很多，只是全然沒有記憶說了些什么。臨走時，朋友對我說：“我們之間，無話不談，向來有什么說什么。幾年不見，我覺得你變化很大。現在你很冷靜，很頹廢，很沒有活力，而且都是一眼就看出來很不順心的樣子。其實這樣很不好，做事情要認真點，積極點，以前你不是常說要不負天才之名，記得嗎？”
我很吃驚，八年未見的朋友居然如此了解我，居然還記得八年前我常說的話。看著他的背影，我覺得很遙遠，時間過得真快，當初怯生生的一個小男孩，如今成長為可以獨當一面的男人了，我卻還是如此不長進。當初常說不負天才之名的少年，如今儼然和廢物沒差別。
回來已經將近午夜，推開窗，清風拂面，同飲月色，酒勁散發，酒精的因子刺激每一根瀕死的神經，蔓延擴張到每一根血管，覺得振奮。酒不愧在“酒、色、財、氣”中名列第一，所謂聞香識女人,品酒辨男人，酒的確可以使一個人被壓抑的部分得以釋放，酒借男人而性烈，男人因酒而剛強也不無道理。想起曹操煮酒論英雄；李白“斗酒詩百篇”；蘇東坡“把酒問青天”；魯智深大鬧五臺山；武松醉打蔣門神等等的歷史，有種“狂飲高歌空度日，飛揚跋扈為誰雄”的感覺。
冷靜下來后，殘酒未消，想想朋友的話也不無道理，應該開始面對自己。很多事情是你怕去做，怕做不好，漸漸就不想去做，覺得厭惡，就真的不能做了；很多事情是你不想去做，感覺沒意義，漸漸也真的不去做，覺得厭煩，慢慢也做不了了。最后就會變得逃避現實，什么都不想做，什么也做不了。當歲月的洪流漸漸漫過你的腳，你的手，直至心臟時，生命也就枯萎了。時間不會眷顧你的懦弱，在無奈的世界一切都那么脆弱。
人是痛苦的矛盾體，一生都在自我救贖，于是將自己放逐在一個混沌的世界，背負著責任，不斷行走，尋找坐標與方向，尋找哪怕只有依稀可辨的一縷光線的出口。
希臘神話中，最美麗的女人潘多拉打開了盒子，放出貪婪，殺戮，恐懼，痛苦，疾病和欲望，在希望要飛出的時候關上了盒子，但是人們卻從來沒有放棄過，不斷地追逐，憑借這份執著和堅強超越了神。
我沒有遠大的理想，更不想超越神或者以某人為目標，我只想贏自己，看到自己的進步，足矣！
王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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